怀孕四个月,我卧床静养,医生警告我必须避免一切压力。
那晚剧痛把我从睡梦中惊醒。
我起身下楼找药,却撞见了老公和苏雨橙进家门。
我忍住腹痛,冷笑:“凌晨两点,你跟已婚男人回家?”
沈意琛眼里闪过一丝复杂,但随即变得不耐烦:“你少对雨橙阴阳怪气的。”
“你让情人住家里,把我当什么?”
他冷冰冰地说:“你现在就是个大肚婆,我能把你当什么。”
挂掉电话的一瞬,下腹剧烈的疼痛。
我流产了。
躺在病床上,望着窗外,我才清楚地明白——这个家、这个男人,早就不值得我再留恋。
我拨通一个电话:“许秘书,公司财务总监的位置我来坐。”
1
“这么多年你终于想通了,乔小姐什么时候来公司,我给你定机票?”
许秘书的语气中藏不住兴奋。
我忍着小腹剧烈的疼痛,缓缓开口:“一周后。”
“老板,哦不,我们都会很高兴。”许秘书急忙改口,语气谄媚又热切。
挂了电话,医生推门进来检查,语气冷沉:“你需要好好休养,以后怀孕会很困难。”
一句话,像一把刀,深深扎进我的心脏。
为了这个孩子,我付出了多少?
计算排卵期、每天扎针、每次孕检都小心翼翼,甚至连楼梯都不敢多走一步。
可所有的努力,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局。
我怔愣的想着。
门外传来的声音,突兀地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“这里好疼,帮我按按嘛?”苏雨橙的声音,甜腻得让人恶心。
紧接着,是沈意琛低低的嗓音,亲昵得刺耳。
护士推门而入,门外的两人猛地转头,对上了我的目光。
沈意琛不自在地收回手,脸上却没有一丝愧疚。
苏雨橙大方走进病房,笑着寒暄:“姐姐,都怪我不争气,胸口疼得厉害,老板才一直陪着我。”
她的笑容像刀子,仿佛这病房是她的主场,而我只是个局外人。
沈意琛紧随其后,冷冷瞥了我一眼:“你怎么在这儿?不该在家好好休息?”
我咬紧牙关,努力压住身体的痛楚,却没来得及开口。
苏雨橙贴了上去,声音娇得腻人:“意琛,我胸口真的好痛。”
她的手轻轻按上沈意琛的胸口,动作暧昧又挑衅。
沈意琛却拍了拍她的背,语气温柔:“别耍性子,找医生看看。”
一幕一幕,像刀刃,剜在我的心上。
苏雨橙转过头,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,语气不紧不慢:“姐姐,意琛最心疼我了。
哪像某些人,总是麻烦得让人头疼。”
她的话直直刺向我,我冷冷盯着她,刚要反击,却被沈意琛一句话打断:“你也别老作怪了,整天检查这检查那,把好好的身体折腾坏了。”
每一个字都像巴掌,重重甩在我的脸上。
我死死攥紧手指,努力不让身体的颤抖暴露痛楚,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看着他们亲密地走出病房。
半小时后,苏雨橙的朋友圈更新了。
照片里,沈意琛坐在她的病床旁,低头倒水。
配文是:“被骂不注意身体,还是陪我做检查,谁家总裁,我家总裁。”
胸口似被硬生生压碎,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全身。
我冷笑将屏幕截图,等着让你们身败名裂。
2
在医院排恶露的第三天我出院了,回到了家。
主卧被弄得乱七八糟。
拿了两件衣服,找了间客房躺下。
沈意琛回来时看到我躺在客房,眉头微微蹙起,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安:“你怎么睡到客房了?现在连和我呆在一起都不愿意了?”
我白着脸,冷冷地说:“主卧里还没收拾。”
他沉默了一瞬,似乎有些措手不及。
接着,他又强作镇定,脱下外套,将保温餐放到我旁边:“你脸色不好,我给你带了清炖鸭子。”
我低头看了眼那精致的保温盒,冷笑:“这个饭盒,苏雨橙常用吧?”
他顿了一下,语气防备:“随便拿的。”
我心头泛起一阵冷笑,果真随便。
沈意琛洗了个澡出来,凑到我面前。
心底瞬间涌上一阵恶心,毫不犹豫地吐在他胸前。
沈意琛的脸色瞬间阴沉,怒火几乎要爆发:“你到底怎么了!”
他眼里闪过一丝受伤,丢下一句狠话:“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!”
3
将房子里的东西收拾好后,我约了律师对名下财产进行盘点。
当初沈意琛开公司的时候,我是最大的投资人,现在离婚,资产自然要分割清楚。
律师是许秘书介绍过来的。
拟定财产分割比例后,我将这些年银行卡流水一并交给他作为财产分割的支撑。
律师旁敲侧击询问我为什么离婚,我想可能是许秘书让他问的。
没什么好隐瞒的,我如实告知。
年少夫妻,毕业即创业。
从一开始只是两个人的初创公司,生吃黄连都算甜的时候,
到后来第一轮融资失败,他躲在厕所哭,
那天我联系中介卖了陪嫁的一套房和和一辆车。
赌上一切,成为公司的天使投资人。
我赌对了,两年的时间就成长成了业内知名的大企业。
可荣华富贵后却不是一辈子的幸福生活。
我们之间的争吵从公司的理念到家庭的琐事,
他嫌我对公司项目指手画脚,
嫌我不能像传统女人一样以家庭为重替他生个孩子,
在他一个个绯闻传出的时候,
我终于妥协离开公司专心备胎,
从公司副总到家庭主妇,我放弃了职业,成为沈意琛背后的女人,
仅仅两年,公司上下只知他不知我,
无数投资人蜂拥而至,他成了资本的座上客。
从什么时候在我心中曾经那个少年的面孔模糊了呢?
是他将我排出决策层的时候,
是不顾我的反对将乱做账的苏雨橙提成财务总监的时候,
是他高调带着苏雨橙出席各种晚宴成为对外的正牌情妇的时候。
无数个瞬间,走到了今天。
律师抽出纸巾递给我:“我会为你争取到最理想的分割比例。”
我擦干脸上布满的泪水。
“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吗?”
我苍白着脸摇头,目光看向窗外。
对面的酒店是两人常去的,他的皮夹里有一张vip年卡。
中午十二点,两人相拥从酒店正门出来。
我看着两人上车,转头看向律师:“绝无可能。
4
当晚,沈意琛醉醺醺地回家。
他手里捏着一张照片,醉眼迷离,声音透着质问的刺:“你今天和谁在一起?你们是什么关系?”
他步步逼近,手也渐渐用力,掐得我肩膀生疼。
我咬牙忍着,抬眼冷笑:“我和谁在一起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他猛地停住,像是被我的话刺中了什么。
手指一松,眼眶竟然泛起红。他怔怔地盯着我,喉咙哑得像是被堵住:“乔羽……不许离开我。”
我怔住,冷不防地打了个寒战。眼前的他,居然还有资格说这种话。
他自顾自地喃喃,声音哽咽:“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,你不能爱上别人。”
“爱?”我像听了一个笑话,手一推,彻底甩开他。
他踉跄了一下,却依旧目光黯然地望着我:“宝贝……”
宝贝?
那不是他和苏雨橙的爱称吗,居然对着我叫得这么顺口。
我冷笑一声,果然没看错他。
抄起桌上的水杯,毫不犹豫地一杯水泼在他脸上。
他愣愣站在那里,像是没反应过来。
他慢慢抹了把脸,眼球布满血丝,语气低沉却带着希冀:“乔羽……我们能不能好好过?”
有一瞬间,我几乎要以为他发现我要离开了。
就在这时,门突然开了。
苏雨橙踩着高跟鞋,穿着一件风衣款款走了进来。
她站在门口,娇滴滴地唤:“意琛,快出来,人家等不及了。”
我的心像被人捏住,疼得彻底麻木。
曾经,我以为只是他贪玩,只要收心了就愿意回家。
直到他带着她进了我们的家,我才明白——他从没想过回头。
这一次,他却紧紧抓住我的手,目光里多了祈求:“乔羽,只要你说让我别去,我就不去。”
我忍不住发笑,并不认为他会听我的。
他的话像一场拙劣的表演,我已经连嗤笑都懒得费力:“好啊,那我不让你去。”
他怔住,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。
接着,他眼中燃起一丝希望,竟然带着几分激动:“那我就不去。”
苏雨橙悻悻的关上门,发出巨大声响。
沈意琛回过头,眼神依旧胶着在我身上。
他试探着靠近,手覆上我的肩,语气轻得像哄孩子:“乔羽,以后我只会有你一个。”
我低头,心底翻涌起一股恶心感。
冷淡地开口:“我累了,想睡了。”
他的手僵了一下,慢慢松开。
目光柔和地转向我的肚子,嘴角浮现出笑意:“我们的宝宝真是个作息规律的好宝宝。”
宝宝?哪里还有宝宝?
那个曾经存在过的生命,早已被他的背叛扼杀。
等他沉沉睡去,我从床头柜拿起他的手机。
许久没碰过了,密码早已不是我的生日,用他的面容解开,点开和苏雨橙的对话框。
下午,他在对话框里写着:“宝贝别发照片了,你老公受不了了。”
到了晚上,语气却变成了:“滚。”
然后是几通未接来电。
我强忍着拍下所有的聊天记录以及转账红包,发给律师。
5
第二天清晨,我醒来时,沈意琛正在厨房忙碌。
他眼里的笑容带着久违的少年气,温柔得让人恍惚。
洗漱完,我走到餐桌前。
两个煎蛋、三条培根、一杯牛奶,整齐地放在盘子里。
他神采飞扬:“快尝尝,我可是专门学的,做了好多次才成形。”
我低头看着这份早餐,记忆里突然浮现出苏雨橙朋友圈里的照片。
那两年,她几乎天天晒的早餐也是如此——两个煎蛋、三条培根、一杯牛奶。
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硬生生咽下一口煎蛋。
味道腥涩,难以下咽。他却满怀期待地问:“怎么样,是不是很好吃?”
我敷衍地点点头。
他似乎也没察觉我的沉默,拉着我出了门。
带我回到了曾经租住的楼前。
他指着坑坑洼洼的地面,眼里全是回忆的光:“还记得这里吗?我们最穷的时候就住在这里。”
他从旁边的泥土堆里翻出几块板砖,铺在地上,语气带着几分感慨:“那年下大雨,雨水倒灌,屋里全是水。
是你在泥里捡了这些砖,一块一块地铺成路,牵着我的手,让我踩着过去。”
他站在砖块旁,眼里竟有几分湿润:“你当时笑着问我,我们像不像王子和公主走在红地毯上。
他的目光深情又怀念,我却只觉得冷漠。
那段回忆像被浸透了灰尘,久远得像另一个人的故事。
他伸出手,语气温柔:“阿羽,我们一起重走一次来时的路,好不好?”
我的唇微动,原本想给我们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:“我们还是——”
话未说完,他的手机响了,是苏雨橙的电话。
他慌乱间按到了接通键声音从对面传过来:“沈意琛,我流血了,怎么办......”
他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,脸色青白交替。
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复杂又挣扎:“阿羽,我得去看看她,我很快回来,好吗?”
不等我回应,就转身匆匆离去。
他彻夜未归。
听说是前几天两人玩得太疯,苏雨橙压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,
结果大出血被送进了医院。
我回到家,叫来搬家公司,将这些年来我给家里买的所有东西都搬走了。
整个房间像是没人住过一样,什么都没了。
临走前,我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张堕胎手术单和一纸离婚协议,便提着行李箱直奔机场。